存檔 御冥 

無心可逃

我从不逃避。她如是说。

知晓父亲死讯没过几日,她便收到另一条信息:御剑怜侍下落不明。下落不明其实是暧昧的说法,毕竟他本人留下字条说自己已死,狩魔冥嗤之以鼻。他若是想死,早就死了,早在他来狩魔家生活之前就会找个角落追随律师父亲而去;更何况御剑怜侍不是那种人。他也是,她也是,狩魔家的字典里没有寻死一词。死是失败,是自己的无能导致的恶果,只要他们一直胜利,就一直活着。骄傲地活着。
不过。她挥了下鞭子:他也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输给律师,丢尽了狩魔家的脸。那些案子,她自然听过的,就算没被报纸报道,也总能通过各种方式知悉。第一次的时候她只是冷笑,鞭子绕成几圈在手上,如平日一样得意洋洋:你看吧,你总不如我的。第二次她沉默,随后鞭子展开,伴随无名的怒火用力挥打:无能的家伙!狩魔家不需要你这样的人!在办公室尽情发泄了怒火之后,她又长长地呼吸、推开门踩着低跟短靴出去了。检察院的瓷砖上留下一串叩击的声响,跟着她到事件现场,到警察局,到法院。
御剑怜侍此人是胆小鬼,她心中隐约总有这样的印象。十余年前狩魔豪将他带回家,庄严的豪宅之中容下一丝静默的红,狩魔从不用那样的颜色。冥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他,父亲的画像在她头顶,审视这个闯入自己家的陌生人。他刚死了父亲。狩魔豪将她抱在膝上,用左手环着她,右手垂在身边:我会把他培养成检察官,以后你要和他一起学习。
他怎么能做检察官?他爸爸是律师……坏人!
正是这样。但是,他还小,我的教育能让他变成正确的人。
三岁时的事,她不怎么记得。但她能想起,御剑怜侍刚来时,将自己封闭在属于他的房间里,即使用餐也一言不发,狗不允许被带入餐厅,只能从门缝里听到依稀的活泼叫声。冥讨厌这样的人,倒不讨厌那条狗。只是狗怕她的鞭子,路过时都会收声,变成求饶似的呜咽。御剑同样,见她用那条细细的马鞭拍手心总是把头扭过去。他怕我。她嗤笑道:胆小鬼!
他还怕地震,怕黑,怕窄的地方。巨大的可供她爬上爬下的书架间若是不点灯,御剑绝不肯踏进一步。胆小鬼!她还是嘲笑,随即挥下鞭子当做提醒。那时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这样做了——冥觉得可以这样做了。而御剑也未曾抱怨,或许他是想抱怨,只是无处可说。不论如何,冥的鞭子越来越长,他也越长越高。十三岁时她考上了检察官,在御剑之后,她倒是内心雀跃:怜侍长得如此优秀,都是父亲和我的功劳。
当然,那时候他依旧是狩魔的一员。从衣装到内里,都如年轻时的狩魔豪,丝毫没有曾经的律师父亲的影子。御剑怜侍被塑造成了“正确”的样子,即使依旧怕地震、怕黑、怕窄的地方,但已经不怕她的鞭子。这才对,她想。
她以为他变了,变成了和自己一样的狩魔,直至获知他无故消失,那股久远的愤怒才又反上来:他仍然是胆小鬼。御剑怜侍的一生充斥着逃避,最开始他从律师父亲身边,然后从他的过去,现在竟然从法庭逃跑了。和她共同办案的刑警倒了大霉,鞭子和雨一样落下,法庭上言辞也变得更尖刻。胜利就是一切。她坐在机场想,想自己接受的教育,想父亲的案件报告,想自从十三岁之后就再未踏足过的日本。她在美国长大,却是日本血统,换人来看可能称之为归乡之旅,可她两次前去,却都是为了御剑怜侍。
我好恨你。她自言自语。

冥自知见不到他,踏入检察署时却依旧心跳了几下。鞭子在手里捏得紧紧地,随时可以挥出,却不是对着前来迎接的人。邮件通知时,检察署给出的回复是是否需要给她另外准备一间办公室。另外,她把这词掂了掂。最后她说,不需要,我不会待太久。
狩魔豪的办公室自然早已清空,既然不再是检察官,检察署也没情面可讲。她不曾去探监,父亲的最后一面自然也没见过。从入狱到死去,并没过太久。传来这样消息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崩溃,而她只是站在电话旁静默地仰头,父亲的画像仍在台阶尽头,威严地注视,却并不注视任何东西。父亲为了完美的胜利不择手段,她也是如此被教育。即便如此,杀人也是过重的罪行。高高的台阶在她背后可怖地静默着,电话筒依然握在手里,她想她总该流些眼泪,可是脸颊很干燥,血液依旧冷冰冰,父亲的脸隐没在穹顶带来的黑影中。
因此她脚步不停地来到御剑怜侍的办公室,推开门,里面的人吓了一跳。她没想过会有人在,下意识地挥了鞭子,叫声却不是熟悉的。胡子没刮干净的高大男人挨了她一鞭子,也并不抱怨,只是大声地问候:狩、狩魔检察官!我听说了,您要暂时借用这间办公室。那你在这干什么,胡渣?她收好鞭子反问。我叫糸锯的说……话音未落,又挨了一鞭子,男人才垂头丧气地答:我在清扫。
类似保洁或佣人的糸锯手中确实拿着拖把,御剑怜侍失踪数月,这办公室仍然干净如新,想必是他的功劳。冥看着糸锯,后者有些紧张地眨着眼睛,随后她开口:原来这个国家的刑警都在干这种事。原来如此,那想必怜侍也没什么得力的助手吧。说到底,还是和我天差地别。她不再理会糸锯,环视了一圈办公室,宽敞又明亮,没有一处狭窄又黑暗。御剑怜侍的办公室自然如此。她也没看漏窗台上的奖杯和雕像,御剑总是爱看那些幼稚的东西,她皱着眉,鞭子被扯了又扯,没打下去。
糸锯被她赶走了,门又关上。她的手搭在书桌前的椅背上,黑色的皮手套被大玻璃窗透进来的太阳晒得发热,融进早已被晒烫的黑色座椅皮里。手指用力,椅子碌碌地转起来,她想象得到御剑坐在这张椅子上的样子,然后椅子停下了,朝着她。
她不会坐下去的。
手套还有余热,她捻起国际象棋的棋子:这棋子是定制的,不是黑与白,而是红与蓝。她恨这红色,御剑总是穿着红,不肯与狩魔的颜色相应。讽刺一般,豪华的红色套装便裱在身后的墙上,狩魔豪为了他的法庭初战而找裁缝量身定制的套装。不过,是红色也好。她坐下了,自然是在蓝方:这样我才能击败你。
御剑怜侍逃去了哪里?她不想知道。她不想知道,因此她狠狠地把棋子扣在盘面上。从前在狩魔宅邸里,他们一起玩过许多游戏。最开始是法庭游戏,御剑反复扮演被告和证人,偶尔扮演律师或法官,而她总是雷打不动做着检察官,将被告和律师步步紧逼,直到敲下有罪的木槌;过了几年,他们开始玩法条接龙,或者用拼字游戏拼一些罪名:蓄意谋杀、侵犯名誉、非法拘禁、叛国……;又长大一些之后,他们玩桌面游戏,冒险、大富翁、然后是西洋棋。只是那只到五年前为止,在那之后他们各自成为检察官,在不同的国家和法庭上各奔东西,如今也确实走散。
蓝皇后落在红王所在的格子上,红色的棋子孤零零地滚落,在地上绕着圆周。狩魔冥把脸垂在桌子上,静静地哭着。

她依旧恨,这种恨凝聚在鞭子上,结实的鞣制皮革因反复挥动而略微磨损,表面失去光亮,变得发白。她恨成步堂,恨御剑,多少也恨父亲。御剑怜侍一声不吭地人间蒸发,又毫无征兆地回来、出现在她面前。那条鞭子很多年没有落在他身上了,不知从何时起,她突然感觉不太想抽打他。在御剑的办公室,她仍坐在棋盘前,不自觉地捻搓鞭子上发白的部分。御剑没有回这间办公室,直到深夜,她仍然没有在这里和御剑再次会面。想必这是他的让步,或温柔——这个词冥不太愿意使用——的表现方式。
这次又逃避见我吗?看着墙上裱着的套装时她想。
他在怕什么?冥的手微微颤抖。她想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反而从中得出不可能的结论:其实她也很怕再见到他。她输了,狩魔的完美主义第三次输给了成步堂龙一,她便是最后一人。在她之后,再也没有狩魔了。手抖得更厉害了,她因此狠狠地攥鞭子,像是掐谁的喉咙一样用力:她的思维不可能出错,但这个结论同样不可能。不可能吗?那你为什么输了,冥?
我、我……!
鞭子猛地挥下,可她面前空无一人。怔了一会,她逐渐透过气来: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能诘问她的人。父亲已经不在了,而御剑……没有这个资格。
第二天早晨她出发,在法庭前见到站在那里的御剑怜侍。在这里就好,法庭庄严,如在父亲面前一般,太私人的话不会经由嘴巴说出来。她瞪着御剑,后者以平静的目光回应。这不对,她险些挥下鞭子。你不该是这种表情,你把父亲教育的东西都忘光了吗?你连狩魔这一称号也要抛弃吗?你又在逃避了,怜侍。她张口,高声地提前宣布自己的胜利。在那之前,右肩上传来剧痛。她踉跄一步,在慌张的人群里,撞上御剑怜侍惊愕的脸。
手术结束后,麻醉的效力逐渐退去,醒来时她眼角带着干涩的结晶。对此她解释为疼痛导致的生理泪水,为的是抹去仍盘旋在胸口的恐惧。不过枪伤而已,爸爸不也曾经……她闭上了眼。一切都在她脑子里起哄,乱七八糟地,从杀人案到法庭、再到强硬地握着她的胳膊将她带上救护车的御剑怜侍。那时候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摸肩膀,白色的衣服慢慢渗成红的,黑色的手套上满是自己的血。她忽然回忆起什么:试图挣脱御剑的手时,血抹在了他的外套上,只是并不显眼。血沉进红色里,她所恨的红色。
但这红色挥之不去,对此她绝口不提。

狩魔冥绝非天才。小时候父亲令她背法典,她拼命回忆,词语说不连贯。狩魔豪又转向弟子,令他接下去背诵。御剑怜侍站得笔直,流利地背完一整条一字不差。冥的脸上被无形的巴掌抽过,气愤却只能暂缓情绪,双手交叉在背后,攥着手腕的虎口紧了又松。抽查结束,他们又要回去学习,在走廊上,她便抽打怜侍出气。狩魔的完美主义不允许找借口,因此她早早便明白自己不是天才。然而父亲的名声和旁人的期望加在她头上,如果不将头高高昂起,就会被其压垮。父亲又要走了,他总是很忙。她跑过去:爸爸,下次我赢过怜侍的话,就带我去看庭审吧。
你本就应该比怜侍优秀,冥。狩魔豪并不弯腰,声音如自己的画像一样威严:……但是,好吧,我答应你。
爸爸。父亲。她说。狩魔豪的画像高高地悬挂,她出生前就画好的,比记忆里的父亲更年轻。她说:狩魔豪,我是狩魔冥。但此刻的我是狩魔,你不再是了。
她说:我不是天才,你是。怜侍也是。每个人都认为我也是,所以我也做了天才。
她说:你的完美的胜利被你用子弹亲手玷污了。我的完美主义也终结在子弹上,真是可笑。
她说:这条鞭子是你给我的,一直以来,就像你在握着我的手挥舞。一直以来,我就是你,我想要成为你。但我是狩魔冥,狩魔冥不是天才。
她沉默,不再说了。画像不会回答她,无论她去还是留,哭还是笑,颜料拼接成的狩魔豪眼里都空无一物。她记得的,爸爸之后带她去看了庭审,她在关系者席上兴高采烈。那时她从没想过证人会被买通、证物会被伪造,只觉得正义就是胜利,而胜利永远属于检方。她在飞机上睡过去,醒时枪伤突突作痛,几滴眼泪滑过脸颊,因她在梦中顿悟原来胆小鬼是自己。父亲的荫影唐突地散去,暴晒在太阳下的她被刺得睁不开眼睛,也许正因如此她才能在闭上眼睛时直视自己的内里。御剑怜侍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她、承认着她、接纳着她,她之前从未发现;机场人流喧闹,比中枪时嘈杂几十倍,他的声音她却听得真切,如清泉流淌,终于灌进了喑哑的咽喉。
狩魔豪还瞪着大厅。当初怜侍便是走过这大厅、低着头、朝着她慢慢前进。而她叉着腰站在原地,审视着突如其来的红色。狩魔冥从来没有恨过红色,此时此刻她终于能坦言:我从不逃避,也绝不会如此想。

fin

還寫過假媽操真兒 

女性恶魔在陌生的城市闻到熟悉的味道。她想:这么巧,但丁也在这个城市?不过他的发情期不该是这个时候才对。Omega的发情期就像人类女性月经周期,她哪个都没有,不过也听说过两者都有极多的原因导致提前或往后。这也不奇怪,她继续想:天天吃垃圾食品自然健康不到哪去。
披萨当然算垃圾食品。她循着味道找到源头,一路上经过旅馆之后她都打量一番,最后发现根本不是。他不会沦落到露宿街头了吧?崔西笑笑,丝毫没有想过导致但丁穷光蛋的原因还有她自己和另一位女士,但即使被指出,她们也只会回敬:这是你的报应。不过就算他在哪个角落里乱发情,像不能交配的猫一样在墙上蹭,也不会被恶魔或者路人怎么样的,这点她还有自信。
很独特的气味,她作为恶魔和Alpha,辨识信息素的能力不会弱于任何生物。就像杜松子酒和威士忌混合、里面又掺上奶油调出来的创新鸡尾酒,端到吧台上也许会让来客大跌眼镜,对于被寻求的伴侣来说就是最大的诱惑。味道在鼻腔内盘绕不去,找不到源头让她也变得急躁,崔西索性跳上房顶,于空中追寻,果然很快就找到。
天哪。她落地时第一反应便是这个。让猎杀经验丰富如她也感到惊讶的当然不是尸体,抹满了街道和砖墙的恶魔内脏和四分五裂的肉块——对,四分五裂。真正让她惊讶的是这个。
正靠在墙边发情的家伙不是但丁,是维吉尔。
“我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她叉着腰缓缓开口,“你和但丁的信息素是完全相同的味道……而且你们还都是Omega。”
“……离我远点。”
维吉尔像某种野兽,即使已经站不住,还是用后背抵着墙,弓着脖子瞪她。他当然认识她,自然也知道这外表不是自己的母亲。但无论如何,眼睛所见的东西对半魔人的诱导思考也太强烈,他像是被妈妈撞见做坏事一样,只希望自己或她赶快消失。
但这当然做不到。本就是发情期,他又斩杀了许多闻到气味追来的……生物,不能保证其中没有人类,但他的判断力早就和理智一起被磨得只剩一丝了。崔西并不理他,高跟鞋慢慢地踏过地面,砖面上染的血让声音时不时便没那么清脆。“你的情况也和但丁一样。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发情,又在发情期猎杀恶魔。真不愧是双胞胎——我该这么评价吗?”
“滚开!”他愤怒地吼,“我和但丁一样……?”
“当然一样。你们有同样的血统,同样的长相,同样的味道。”崔西倒是觉得无所谓,她毕竟不是真正的伊娃。“看在这份上,我也不是不能帮你解决一下。”
阎魔刀的刀尖还没等她说完就指到了她鼻尖上。这毫无威胁性,他连握住刀都困难,崔西用大拇指抵住刀刃,就那样朝他走去,血顺着掌心和阎魔刀的角度下滑,带着恶魔Alpha的信息素气味。她毫无障碍地靠近维吉尔,手指抽离,阎魔刀便无力地垂在地上。她托起他的下颌,把拇指的伤口按在嘴唇上,掰开齿缝,顺着舌苔深向喉咙里。这动作和浓烈的苹果味让他无意识吞咽,把苦涩的恶魔血喝下去,鼻腔里却闻到冲得他头昏的香甜。
她亲吻了下自己的指腹,伤口便慢慢愈合。维吉尔没有任何能抵抗的手段了,他倒也不会因为一次发情期就咬舌自尽,再说根本死不掉。金发的女人把他困在墙边,鼻尖就快要贴上他的脸,极近的距离里他被迫吸入Alpha的信息素,只觉得天旋地转,又有一点熟悉。他咬着牙,把视线从她那边转开。许多年前,在母亲怀中因打架之后的疲惫而沉沉睡去时,闻到的就是这样若隐若现的苹果香气。他正在被折磨的大脑中浮现出家里的灶台,烤箱里放着苹果派,而但丁正坐在厨房地板上等着烤好……
“你的味道……和她一样。”
他自言自语一般呢喃着。
“毕竟我就是按着你们母亲的模子做出来的。”崔西用温柔的声音低声说。维吉尔的眼睛闭上了,她的手掌探向他的腰带,然后金属的声音响起,她分出一只手来,指尖抚过他的鬓角。“放心,我不会像对但丁那样用力的。”
维吉尔只是闭着眼。他在逃避,因为他无法拒绝。崔西轻松地便把他的一条腿抬起,让他把一半的重量分到自己手上。越过颤巍巍抖个不停的阴茎,便探到身为Omega的标志,即作为后来、却是主要生殖器的阴户。手指还没探进去就已经沾得湿透,他想必忍了很久。“你怎么不自己解决?”她在半魔人耳边问,“总比忍着好。”
“……闭嘴……”
他的声音在抖。真有趣。她的手指滑进去,毫无阻碍整根没入,扩张都不需要便能容纳三根手指,她像弹琴那样轮流拨动手指,满意地听到一声咬着牙的呻吟。“你喜欢这样?”她问,同时手指刮着内壁,滑溜溜地,只有湿的触感。“快点……不是只要解决这个……发情期就行了吗!”维吉尔接近恼怒地叫着,但此刻他气喘吁吁、靠在崔西肩上,阴道里流的水快把她手腕也淹没,这话简直毫无说服力。“宝贝,这种情况下怎么说话,不应该由我教你。”她将手抽了出来,抹了一缕津液在他脸上,眯着眼睛威胁:“或者你希望我现在标记你,让你每个月都必须来我身边报到?”
维吉尔住了口。尽管他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快爆炸了,不管上面还是下面,但对于恶魔,这种程度也不过是家常便饭。“对了,还有尤里曾对我做的事情的回礼,你让我回想起来了……”她揪着他的后襟,将他翻了个面,几乎是把他拍在墙上,一对丰满的乳房抵着他的后背,他动弹不得。她的指尖带着湿津津的触感,在他的腺体上画着圈,用指尖戳一下,便感觉身下传来颤抖。
好玩是很好玩……她舔了舔嘴唇。但也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的衣服由自己的魔力构成,所以根本不需要拉开拉链。想了想,她换了件短裙,毕竟万一被人目睹,也不能光着屁股。维吉尔的头垂在墙上,只要睁开眼睛就能看见被一分为二的恶魔的头,扭曲的嘴唇和角对着他,还有浑浊的眼球和飞溅的大脑。信息素的味道混在一起早就盖过了血和内脏的臭味,维吉尔试图幻想自己在童年的树林之中,只是一场感觉有些奇怪的梦……
崔西插了进来,力度不大,却挤开穴肉,把他的肩膀整个压在墙上。她的手抱着他的小腹,慢慢地慢慢地,把恶魔尺寸的阴茎塞进他的身体里。如她所说,很温柔,但他只觉得快溺水,肺像被她攥住,小腹绷得紧紧。美梦和树林被下半身充实的感觉打碎了,他浑身都在发抖,指尖抠着墙缝,指甲脱落了也不知道,只强迫自己站住。但丁经历过的没理由我无法承受,他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却还是咬着牙。
“真是个蠢孩子。”他听到身后传来这样的叹息。
穴道被塞得满当当的感觉类似腹胀,他大口喘着气,喉咙里无意识地漏出抽噎,崔西绕过他的腺体,在侧颈上亲了一下,留下鲜红的唇印。她试探性地动了动,退出去一部分又插入,维吉尔弓起脊背,像要逃似地趴在墙上。她将他拽起来,用身体的重量将他的上半身完全夹在墙与自己之间,高跟鞋的鞋跟绕过靴面,将他的腿也缠在原地。崔西是个不会食言的恶魔,她的速度是一点点加快的。很意外地,维吉尔的身体适应得很快,比但丁要快一点——她只是这么想了——出于本能和强烈的快感穴壁用力地绞着,挺立的一块肉在另一块肉中间滑动、撞击,带来的是尖叫似的呻吟和欢愉的呜咽。她的胸腔起伏着,维吉尔的阴道中湿润得淅淅沥沥,顺着他们交合的位置流到双方的大腿,凉丝丝地,马上又被新的温热体液覆盖。崔西的阴茎已经能全部被他吞下,在小腹里顶成一个硬块。她飞快地全部拔出,只剩下龟头留在阴户磨蹭,不等他说话又全部插进去。维吉尔从鼻腔里发出鸟鸣似的不成形的欢叫,眼角渗出眼泪。崔西在他耳边满足地大口喘气,苹果味的吐息吹在他脸颊和鼻尖上,然后他忍不住哭了出来。
崔西搂着他把他翻过来,抱起大腿让他顺其自然落在自己的阴茎上。整根吞下让他的喘气声都支离破碎,她用那张脸,金发碧眼的母亲的容颜亲吻他的嘴角,舌头舔过不知是屈辱还是快乐的眼泪。她因此变得安静,把自己压在他身上,每一次都深深地操他,用龟头顶过每一块穴内的肉,水声在摩擦中变得极响,也变成效果极强的催情剂。维吉尔的神智快飞到云外去了,他最后留存的自尊让他把手垂在两旁,而不是抱着身前这个Alpha的脖子,让她更用力、更猛烈、像要把自己搞坏一样操他的下面。崔西一言不发,手指尖挖进他的大腿肉里,锻炼有素的肌肉和小腹一样绷得紧紧,阴道里因冲击而不停收缩,想要将她的阴茎整个吞吃了。
她身体前倾,用牙齿衔住他的喉结,那块软骨抖动着,他的声音也因惊吓而变调。不错的反应……她默念,随后用力地把他的大腿掰得更开,指尖带上些许电流,刺得他神经反射向上颤动,然后重重地落回她怀中。他后背前倾,只觉得连呻吟都变得微不可闻,只有哭泣般的尾音,被她一次一次贯穿时从齿缝里漏出。
“你做得很好。”她出声抚慰他,轻轻地啾了下他的脸颊,“闭上眼睛,维吉尔……”
他颤抖着、像受了惊吓一样,猛地把自己的脸捂住,随后嘶吼一般,大哭起来。
她猛地撞在他的子宫口,随即一声灼热的叹息落在他脖子上——结在他体内膨胀,硬是把狭窄的生殖腔占满了。在这无法逃离的结合姿势里,她射在维吉尔肚子里。
“好孩子。”
她没有把那双手掰开,隔着手套和痉挛的指尖,她用额头摩挲他的额头。射精完毕后,她放开他的腿,却不是把他扔在地上,而是揽住腰侧,缓缓地让他自己站起来。他站不起来,已经昏过去了。她捡起阎魔刀插回刀鞘,扔在他腿上。
崔西不明白自己干嘛要做这些,信息素的味道慢慢褪去了,血臭味飘进鼻子。她将下半身的装束换回长裤,想了想,又伸出手去,系上维吉尔的腰带。

fin

hoho 再看還是覺得本人今年的二鳩理解,,,凝在這了! 

那是個意外,所有人都知道。她一向不能射人,將準鏡瞄向人不代表能這樣扣下扳機,她的子彈只會打向手——中的武器,不論那是具體的刀具匕首還是觸力能凝成的子彈。但膛線是固定的,狙擊槍的子彈裝填不了黃蜂,自然也沒有獵犬,射手隨心所欲控制子彈方向她卻做不到。扣下扳機時鳩原未來總在想,或者說是祈禱,不要讓這一發擊中誰,拜託。最開始她每開一槍就鬆一口氣,神經也沒那麼緊繃,到了後來已形成條件反射,開槍過後的手指總是短暫僵直。也許是在提醒她的疏忽,或者長久以前祈禱的對象鞭策她,她的子彈出膛,然後打穿了正在隱身的歌川的身體。
本來是瞄準風間的手的。犬飼滿身都是冷汗,他第一次因為隊友援護他而渾身發冷,這種涼意不代表他對鳩原的懷疑,而是更根本的、連二宮和冰見也啞口無言的一種東西:對未知的恐懼。
百分百的未知,百分百的恐懼。鳩原沒有在語音裡尖叫,只有短促的某種聲音,像是想要呼吸卻被扼住脖子,短促又輕微。如果不是知道在那之前發生了什麼,也許會以為是打了個嗝。然後是長久的沈默,聲音戛然而止,思考也隨之停止了幾秒。要辻來回憶,那是他少有的憑藉本能行動的時間,不過想來所有人都同樣。冰見敲鍵盤的聲音也停止了,隊內語音裡一向很安靜,但從未有過如結冰般的沈寂。之後回憶,犬飼想二宮那時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般,卻還保持著隊長的沈穩,喊她:鳩原。
沒有回答。鳩原未來似乎整個凝固住了,於是二宮又喊了一次:鳩原!
⋯⋯是,二宮隊長。
她的聲音傳來,氣氛卻沒絲毫好轉。二宮只說:去轉移位置,快點。
似乎那時候大家都忘記所謂戰術和還在排位賽中。犬飼說:沒關係,二宮先生,我會去掩護鳩原妹子的。二宮嗯了一聲,聽不出感情,卻有明顯的遲疑⋯⋯或者說,走神。排位賽結束後,二宮返回作戰室,只有表情肅穆的男人們和冰見。搶在他問之前,冰見便開口:鳩原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裡,做什麼,從表情上推測,犬飼和辻也一無所知。鳩原在那之後不久便自行脫離,唯有留在操作台前的冰見得知她的行動。冰見說:她的情況糟透了。糟透了,怎麼糟,反應是什麼,從眼神裡得知,犬飼和辻什麼也沒看見。鳩原不在原地,但他察覺到室內的空氣濕漉漉的,似乎有人擦過地板。冰見說:她想喝水,但是沒拿住杯子。沒拿住杯子,杯子碎了嗎,是否有受傷——
“二宮先生。”犬飼澄晴的眼睛看著他,“已經結束了,您想去哪都可以。”
他闔上眼,在腦內盤旋的種種吵鬧想法便消停了一些。走向門口便突然感覺腳下踩到什麼,抬腳一看竟是碎片,粉色的一角,杯子上的裝飾物脫落下來四處崩飛七零八落。辻從冰見手裡接過了慌忙拿來的掃帚,蹲在一旁細細地掃了地板直到一絲碎瓷都不見。他再次開門出去,臉上像是被什麼東西直擊過,只覺得前所未有的僵硬。
東春秋在等他,所以他停住。東說:鳩原呢?她⋯⋯
我不知道。他回答:鳩原出去了。
東是他們共同的老師,於是這位老師只是皺著眉、卻用寬慰的口吻對他講:多注意她的狀況。需要幫助的話就聯繫我。⋯⋯她目前情況怎麼樣?
二宮匡貴無法回答。鳩原未來自開槍打中歌川遼後便蹤影全無,一切都讓他覺得很飄忽,可又因為過於異常時時刻刻都在讓他意識到這是已經發生的事實。太陽穴在跳,明明是戰鬥體。他覺得頭痛,脖子也酸,焦躁感四處蔓延。東耐心地等待著,最後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打碎了杯子。”他答。
東僵了一下。隨後,這位他們共同的老師說:也許她會在洗手間。

他沒有見到她,少有人見到她。自那之後幾天,她都聯繫總部,以身體不適的緣由請假。冰見聯繫她,詢問她是否可以探病,卻被委婉地回絕。二宮匡貴打開手機,又關上,又打開,看著禮貌又簡短的回覆,繼續打掃作戰室的衛生。
犬飼和辻向他報告,有不少隊員前來問候鳩原的情況——二宮先生看起來不好搭話吧?但是小辻一看到女孩子湊上來就說不出話來了,也挺麻煩的呢——他安靜地聽完,再問:“那鳩原的情況呢?”
“二宮先生,你不是也和她聯繫了嗎?”
“她回覆得很簡潔,這構不成具體。”
“我們也是一樣的啊,二宮先生。鳩原妹子可沒有溫度差這種東西。”
何為溫度差,其實二宮並不了解。但他是明白的,對犬飼也好、對辻也好、對冰見也好,鳩原始終抱持著略帶怯懦的溫柔,時刻都像是在不好意思一樣、勉強自己笑著。這種態度令她容易被人親近,狙擊手同行中也有不少人喜歡她、敬佩她。對東也同樣,學習時,她看著狙擊鏡,老師的聲音在她肩膀上方響起,她便輕輕地嗯一聲,扣下扳機。一個很輕易就會讓人掛心的女孩,眾人對她的態度大抵如此,她對眾人的態度也千人一面。
對他也一樣。
他想:總該對我——對她的隊長有一些精力對話。
鳩原的消息過了幾個小時才發來,透過文字感覺得到語氣:對不起,二宮隊長,讓你掛心了。他想:掛心⋯⋯也許是的。繼續看下去:相比前幾天好了一些,現在能從床上坐起來了,也能吃下一點東西。他抬了下眉毛,又繼續閱讀:再過幾天就會恢復的,屆時會變更訓練的方向,我會去作戰室商量的。他無言地將消息下滑,看見最後一行字:到那時候,我想前去向歌川先生道歉。
道歉?二宮的手指敲打著手機後背,因為戰鬥中傷到人的行為道歉的話,那邊境的每個人都不知道要道歉多少次。他說:你不需要道歉。東先生曾經來詢問過你的情況,有力氣的話去向他報告一下吧。
需要追加好好療養嗎?他還是追加上,作為日本文化寒暄語中的一環,但從他那裡聽到便過於循規蹈矩,反而不像寒暄而是真心。本人自然意識不到。鳩原未來看著手機上的消息,將蒼白的額頭從枕頭上移開,撐起身體來擦去鼻尖的冷汗。

過了接近一週,鳩原在咖啡店撞見前來吃飯的二宮匡貴。冰見那日休息,終於能獲得前去探視的許可,女孩子們就算氣氛淡漠也總有些關心在其中流動。她帶鳩原出來喝茶,加點對腸胃有好處的柚子蜜,隨後門被推開,她們的隊長走進店來。
對於二宮來說,只不過是一次外食,對他來說稀鬆平常。但鳩原下意識挺起後背,想起自己是在民間場所便又壓下聲音,最後只帶著疲憊的臉色和他對視。二宮帶著她的視線走過幾步,在櫃檯前扯斷,過了一會又突然出現在她們桌旁,低下頭權當俯身,詢問鳩原:沒事了嗎?
是的,托你的福。
學校那邊怎麼辦?
拜託同學幫我印了筆記和講義⋯⋯沒問題的。
二宮眨了下眼。鳩原抬頭看著他,冰見則依舊表情平淡地看著自己杯裡的茶,曲奇拼盤絲毫未動。比他年齡小一點的隊員,他很少這樣直接地和她單獨對視,現在他看著她的臉,覺得她的皮膚比平時瞥到的更加白,連鼻梁上星星點點的雀斑也變得更明顯。他自詡視力不差,平時卻只能看見那一片黑褐色的斑點如淺淡的雲霧一樣附著在她眼下。鳩原略帶緊張地看著他,雙手不自覺握在一起,頭一直抬著也有些眩暈,於是她選擇主動移開了臉。
“不介意的話⋯⋯”她說。
他拉開椅子自然地坐下。鳩原未來看著他的面前端來一杯薑汁汽水——這倒是慣例——和一份漢堡排,他坐在她的斜對面,冰見的旁邊,只需要移動眼球就能看得一清二楚的距離。
冰見慢悠悠地挑起話題,繼續剛剛她們聊的逛街被搭訕之類事情⋯⋯一種女孩們湊在一起就會自然出現的排異話題,二宮匡貴卻毫無反應地坐在其間,像是在其中又像是在其外。也正是二宮匡貴才能如此泰然自若⋯⋯也不盡然,也許犬飼澄晴在其中也會如魚得水、講些似是而非的曖昧話中和這個氣氛。好吧,但是二宮仍然獨一無二。鳩原在談話期間抬眼看向二宮,她的隊長用叉子捲起作為配菜的番茄意麵,手指捲動叉柄,靈活得如他切割的子彈。
她覺得一陣奇妙的衝擊感攫住大腦,前額像是被無形的引力拉住,直直地盯著他的手指。冰見停下話來,沿著她的視線也看向二宮的手,他吃完了一小坨意麵,正在切漢堡排。咖啡廳的餐刀有些厚度,他的手指肚按在刀背上使力,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叉子在另一隻手裡,尖端插在褐色的肉排裡,被醬汁淹沒,肉汁和油脂的光如皮膚上的汗水洇著閃閃發光。叉子和刀擦得很乾淨,不鏽鋼的扭曲鏡面上反射燈光和冰塊的顏色,近似毒蠍的鋒刃。冰見扭過頭,對她來說這不過是隊長吃飯的正常動作,頂多只會有些驚訝隊長是會用手直接拿薯條的類型;鳩原卻脖子前傾,眼睛睜大,瞳孔也搖動著,伴隨著恐懼和強烈的探求,只是只是凝視著那雙手的動作。
“鳩原⋯⋯?”
冰見擔憂地探過身子,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
她如夢初醒,像猛地被這個觸碰從冰水裡撈出來一樣,大喘著氣、冷汗涔涔地站起身來。二宮因突然的動作也停下手裡的動作,刀與叉靜止在原地,雙手的動作也定格,她把眼睛從他的手上拔出來,一句對不起也沒說完便沖向了洗手間。店內依然氣氛恬靜,冰見站起身,想了想又停下,側身對二宮說:也許我勉強她了。
不是你的錯。他說,示意自己的操作員坐下。薑汁汽水新鮮的氣泡跳動已經停歇,他想了想,伸手感受了一下杯壁上冰冷的水珠。

過了十幾分鐘,鳩原從洗手間出來,二宮站在轉角處等她,店內的綠植與裝潢擋住通往洗手間的路,幽靜又私密。她洗過臉,讓她的臉色更蒼白,額頭上黏著幾縷頭髮。二宮仍然沒什麼表示,但他說:再休息幾天吧。
沒關係的,二宮隊長。
她鼻尖上滴下水珠,分不清是汗還是沒擦乾淨的自來水。蒼白的皮膚上粼粼有光,白熾燈的光分割成一個一個點錯落在雀斑之間,他口袋裡有手帕,總是帶著的,掏出來遞給她,她卻只是接過,捏在手裡,手指神經質地抽動。
需要的話就讓歌川來向你道歉,風間也聯繫過我。
怎麼會⋯⋯不需要的。
讓他這麼做比較好。
不需要的。
鳩原永遠有著這樣的力氣,無論什麼時候都能用柔軟的盾攔住他人。她是善良的,那時的二宮匡貴尚且不知道善良的心裡也有著無可拔除的尖刺,一旦邁進去就會刺傷周圍所有人。於是二宮沈默,沈默著抬起手來,觸摸了一下她鬢側的頭髮。也僅僅如此,回過神來他也愣住,將手收回時正撞上她驚愕的臉,他便僵在原地,鳩原不可避免又近距離地看到他的手、男人的手、骨節分明的適合戰鬥的手。
她按住嘴,跌著步想要返回洗手間裡去。二宮在她撞牆之前拉住她,但已經來不及,她的後背抽動一下,便如嗚咽一般,從喉中嘔出些什麼來。鳩原的雙手死死地捂著雙唇,連續一週的反胃已經讓她吐不出任何東西,除了自己的胃液。胃液稀薄,混合剛剛喝下去的紅茶,循著指縫與手掌的邊緣滲出來,歪歪斜斜的身體挽留不住流動的液體。她長長地急促地吸著氣,幾乎要從乾癟的喉嚨裡發出求助的嗚嗚聲,卻又看見那隻手。男人的手,她見過無數次的、二宮匡貴的手。
那隻手伸過來,在有段距離的地方接住了淅淅瀝瀝流下的嘔吐混合物。
她摔進女洗手間,在水池前久久地停留。
二宮說:沒關係。她愧疚地還回了手帕,即使她沒有用過。二宮的手伸過來,她將那塊淺灰色的布料放進去,料子柔軟厚實,和他本人有些出格的相配。他們默契地、沒有再提起過這件事,無論是頭髮還是嘔吐。鳩原未來同樣未曾想過,二宮在注視她顫抖的身體時,表情中也帶有奇異的驚懼。她的頭頂在他面前搖晃,如黑色的水母,讓他的手心和神經都隱隱地刺癢。
那塊手帕沒過多久就意外丟失在某處,再也尋不見。二宮在家裡四處搜尋未果,隨即得知鳩原密航一事,他被叫去總部,手心裡如觸電一般、總是停不下來地刺痛和養。聽大人物們講話時,他有一陣時間走神,那時他模糊地想起鳩原的樣子,她的態度、她的雀斑、她因為剛剛嘔吐過有些濕潤的眼睛、她比以前更精準的射擊。手指上有酥酥的麻,他握了一下。那時候他唐突地想:我是有機會擁抱她的。

fin

高飛不讓我發那、、就不發了吧!啊 突出一個不care

之本年度最滿意我寶gb,,,, 

引擎轰鸣,明日香险些来不及上车。她跑着坐上摩托后座,刚刚抓紧他的外套轮子便转动。强烈的后坐力让她绷紧身体,这才在风的间隙里喊出一句:
“亮!”
丸藤亮没作任何回应。她只能抱住他的身体,他的脊背前倾,她就那样隔着头盔将头贴在他的后背上。长发飞扬,于飞速掠过的街灯光柱中闪过。
她没有回头看,那些被亮打趴的家伙一时半会站不起来,更别提追上来。立体影像带来的痛觉很真实,她没有体验过与如今的亮对战,也不想体验。倒不是逃避的意思,想来无论是亮还是哥哥也不会同意。
手机响了起来,她腾不出手去接,任凭那块电子设备在她口袋里震动。他们的身体贴在一起,因车速过快,她抱得又紧,衣兜的规则震动感让她觉得有点痒。自然这感觉也顺着风衣传到丸藤亮的侧腰上,不知是否是因为这个,他降低了些车速。
但她依旧没有去接,虽然将手机拿出来,却看了一眼便挂断。天上院吹雪此刻也许刚结束与哪个女孩的兜风,也或许是实在甩不掉过于热情的追求者才来求救,无论哪种她都有对策,只是并不是在极速行驶中。
拐过街角,亮停了车,沿着人行道的边缘靠着车身等她。她跳下车去,一边摘头盔一边拉住亮的手,已经成了习惯性动作,比起暧昧的身体接触更像是为了确保他留在原地。电话很快接通,天上院明日香听到哥哥在那边苦笑,隐约还有尖细的女声,带着醉意嗲着嗓子。她便知道哥哥又去哪个派对上玩到现在,正想办法用她的智慧摆脱黏在身上的陌生女人。
亮的手从她掌中抽走,路灯的光幕如梯形的柱体,将他切割成明暗两份。她和从前一样甩下一句“请自己解决”便挂断,因她知道哥哥总是能解决得很漂亮,并不需要她的帮助。由此她的眼睛经过短暂的叹息,又回到亮身上。他点起了烟,火光在灯光之中并不明显,他点完烟,不明显地甩了下手,才将打火机收回兜里。
明日香将他的手拉住,在食指的一侧,有明显不同于他体温的热度。
“很烫吗?”
亮只是简单摇了摇头。她用手托住那只手,体温慢慢传导过去。吹了吹他的指节后,亮不太自在地收回手,又夹在嘴角旁。她允许这样的小小有害习惯,一天不能超过两根。很难说亮会不会真的遵守,至少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她不会对此发表什么意见,但也不代表她支持他这样作弄自己的身体。
坐在人行道边的栏杆上,哥哥又发了消息过来。烟雾顺着仰起的脖子向上飘去,在暖色的路灯里泛出漂浮感,亮也并不关心吹雪是否能甩掉陌生女人,他们早就对此习以为常。她点开消息,吹雪语气轻快,报告他已经一个人离开派对。
你看,根本不需要他人插手。
抬起头来,亮却不见了,只剩下熄火的摩托停在路边。仪表盘被灯光照得反光,车身漆黑却闪耀。她眯了眯眼,走过去,烟味还没散尽,因此他大概是刚刚才离开,到附近什么地方去了。正想要去找,却听哐啷、哐啷,自动贩卖机的饮料落地的声音。
“别喝咖啡了,亮。”
她叹着气,却依旧拉开自己手里的那瓶罐装茶饮。天气炎热,也因此即使夜晚也有躁动的决斗者聚集在街头。但与其说是决斗者……不如说只是带着决斗盘的小混混。先找茬的是对方,他们不认识天上院明日香,只是将她视作一个符号,一个随处可见的落单女性,如砧板上的鱼,唾手可得。
但他们同样不知道当时她只是在等人。亮起得晚,白日里有半天时间都在昏昏沉沉睡觉,她下午和哥哥见面,又散散步,便到了夜晚时间。天上院吹雪先一步离开,不用说都知道他被人邀去各处玩乐,受欢迎的人都是如此。留下她站在街边,亮醒来便联络她,问她在哪里。
于是曾经的地狱凯撒赶到时便看见明日香正打算与人决斗,明日香不打算靠他,他也不打算插手。直到有人发现他,朝着他吹口哨,用下流的话暗示他们之间的男女关系……不管他们说的是什么,他都不会只是听着。明日香拉住他的手,言下之意是不必与他们认真,不过是一群没素养的混混,只要击败他们自然就没什么话可说——他却不这么想。地狱凯撒是残酷的,即使他追求的只有胜利,那胜利也必须是绝对的。
明日香可没有为混混付医药费的想法,亮看起来也没有。在爆炸和惨叫中他仅仅只是转身离开,她只能快步跟上去,才不被猛然发动的机车甩在原地。

咖啡盖不过烟草味,况且罐装咖啡通常不够苦,也不够甜,中和于两者之间游移不定的味道,遮不住尼古丁和焦油。她用大拇指腹勾住他的嘴角,半指手套的皮面托着脸颊。那根烟刚刚烧尽,还没来得及落在地上。她用规矩却突然的吻夺走他和烟草独处的时间,这时候他的舌头却乖顺地伸出来,用苦味让她皱眉。
亮的肩膀挡住了灯光,影子像收敛翅膀的蛾,将她包在中心。明日香将嘴唇分开,拨了下他的前发。
“你的头发又长长了。”
他的眼睛稍稍偏移,从如此近的距离,能够闻到她身上有不熟悉的香味。“你剪头发了。”他说,“和吹雪一起吗?”
“你终于发现了?”
她的眼睛瞥向自己的肩头,“虽然也没有剪掉多少。”
亮的手爬上来,她捉住那只手,任他摸自己的头发。他也有好奇心,只是不会表现在脸上。明日香的头发和吹雪同样,看似柔顺地向下垂,发尾处却又桀骜地翘起。就算是优等生也不是乖宝宝,和他们自己也很像。
有车辆经过他们,无声的玻璃后看不出感情。在闷热的夜中,想必也不会有人想要看向窗外。他戴着同样的半指手套,不过是为了方便驾驶,下了车他就摘掉……没有任何东西包裹的手从纤细的手腕上游走而过,隔着皮面压她的掌心,最后却兴趣缺缺似地,沉闷地说出一句:“我不习惯戴这个。”
“这是为了驾驶安全。”
她又亲了亲他的嘴唇。和刚才不同,这种浅尝辄止的亲吻类似于母亲对孩子的安抚,而非情人间的心意传达。丸藤亮对此并无不满,吻就是吻,胜利就是胜利,他并不是在肠子里将一个意义打过结再消化的人。
烟抽尽了,易拉罐也再倒不出一滴,画成抛物线丢进垃圾桶,叮当,空罐在自动贩卖机的外壳上碰撞得清脆。引擎又一次点火,明日香紧紧环着他的腰,隔着夜色与外衣,他们的心跳慢慢汇成同一拍。

盘踞于此没有多久,前几天他们都缠在旅馆房间里,昼夜轮回交替,健康的丰满的大腿与骨节分明的苍白的膝盖交缠,麦金色的长发漫得到处都是,如海浪把整个空间淹没。柔软的手抚过身上每一处伤痕,她的指尖是勺状的,扁平,给卡留出停留的空间。俯身下去,温热的嘴唇贴在喉结上,在灯光里,在晨曦里,在黑暗里朝着皮肉下的喘息吐气。没有房间服务,床单——绸缎制的,有股媚人的甜香气味,前台只当他们是来消遣的情侣——滑落在地上,反复被铺好盖在垫子上。枕头如蜷缩的肉体,皮上透着指痕,肉里藏着悸动。汗津津地,不知道洗了多少次澡,随即又把两具湿淋淋的胴体交融在一起。喝水,喝一口花茶,气味蔓延在两个舌尖。
然后他们躺在满是褶皱的布料堆里长长地出神,天花板上贴着碎花的壁纸,窗帘半拉着。他坐在床的另一端点烟,衣服已经穿好,除了外套还挂在柜子里。她不喜欢,梳好的的长发拨到脑后,便贴过去握住夹着烟的手腕,用唇去堵飘泄而出的烟雾。白色的雾从嘴角空隙飘散,呛得流出眼泪,亮的眼睛被阴影遮去一半晦暗不清。
她撩开他的头发,还好,她还认识那双眼睛。疲惫的受伤的困兽的眼睛,温和的高傲的指引者的眼睛,氤氲的有神的情人的眼睛。他的头发长长,长到过肩,甚至能和她的头发交缠。发尾拢成一把平顺的暗绿色,她用梳子细细梳他的头。
他们的昼夜是颠倒的,亮在夜间醒来,在聒噪的夏季夜晚穿行于大街小巷,如虚空地飞舞的蛾,寻不到火只能折返于路灯间。明日香不知道他要这样持续多久,只是坐在他的摩托后座,晚饭后的冰淇淋味道逐渐被凉爽的风吹散,吹成一团黑色的怀中的幻影。
她带他去理发,把他的头发修剪成过去那样,清爽地露出眼睛。她不常逛街,偶尔和哥哥见面也是对方先来约,他们带他去河边,河岸的青草托住他的倦意。他们去看电影,和所有情人一样,看令人打瞌睡的烂俗爱情片,看只是为了吃爆米花而上映的科幻片,看他们都喜欢的决斗者纪录片。在电影结束时,他们的手或脚总是会不自觉搭在一起,鞋尖和鞋尖碰撞,他弯下身去将她凉鞋的绑带系紧。
回到床上他会用那双手,那双骨节突出又有力的手抓住她的,她贴在他身上,目光痛切地温柔,抚他的伤痕,他感知不到痛,流血也只是流血。也会买气泡水来喝,辣丝丝地,刺得舌头疼。她在他吐气时吻他,黏着、轻柔、慢慢地把爱灌进他身体里。像病重时挂的点滴。他的心脏跳动,他们都听得到。他用牙咬自己,把结了痂的伤口咬掉,血冒出来,抹在她胸口,波浪般的红。
做完爱她只把创可贴和酒精棉拿出来,用力地按他的伤口,他毫无表情。酒精渗进龟裂的细胞,贴上防水创可贴再洗澡。淋浴中他把创可贴撕掉,水沿着胶痕蜿蜒地流,最后掉进新鲜的肉里,倒是让他觉得有点痒。

夜色如此温柔,让人想要赶紧投入其中,就连冰淇淋也只能在打烊前品尝。亮驶上高架桥,城与城被钢筋水泥连接在一起,他不知道目的地,即使回不去也无所谓。明日香不是能跟着他到天涯海角的人,没有人会,他倒也知道。日出之前,总要将她送回去。也因此即使不清楚目的地,倒是也清楚回去的路。
有飞机飞过他们头顶,明日香抬头看去,只看到灰白的云被拉出一条线,尾翼飞翔着便再也没了踪迹。爽快的风吹过她的裙角,吹过她裸露的胳臂和脖颈,吹过她头盔下的眼角,她向后仰去,双手未曾松开亮的腰际。长发被风甩在身后,路灯飞快地掠过防风镜,耀眼得过头,把粘稠的夏夜搅得更燥热。
亮的手搭在她的手上,拉着手腕示意她抓紧。他戴着半指手套时的手有两种温度,她即使不去触碰也感觉到,他的手收了回去。她将头贴在他的后背上,隔着头盔她听不见他的心跳,手指清凉的触感却还在。手套是很有用的,等到脱下,她便又能触到干燥的凉爽的指尖,和与之相反湿润的温暖的掌心。
她不知道目的地,恐怕亮也不知道。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亮就在这里,而不是一团燃尽的灰烬。她忽然把他的腰抱得很紧,十指穿插着手套的皮面和骨节在他胸前交叉。夜风分成丝丝缕缕钻入她的指尖,他们穿梭在高速的路中,水泥和柏油路因白日的热量散发出融化的气味。她摸到他的心脏,在肋骨与黑色的外壳之下跳动着,咚、咚。摩托车的座位如此狭窄,他们的身体如在缠绵时紧紧相贴。
摩托轻轻转向,在转弯间将一辆车甩在身后。速度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明日香轻声地在头盔中提醒。无论他有没有听到,摩托依旧保持着这个速度,以将要冲向自毁又未跨过一线的速度奔驰于夜色之中。蓝紫的天空之中,白色的长线仍未消散。亮被她抱着,忽然想起晚饭后被塞进嘴里的那一口冰淇淋。蓝色的,混杂着柔软的白于口腔中跳动,一缕一缕的甜,满是香精和砂糖的味道。

fin

問斗有冇聽過我講夢話 我自己也沒聽過 很好奇會不會講 斗說沒有
相比之下倒是有過夢遊的紀錄 起來對還在看電視的我媽說了一句「你還沒睡啊」就回屋了
斗:好像布穀鳥啊

怎麼有人現在過聖誕節 神經病啊 聖母小產?

從傍晚開始打雷 打得很響 很美 天氣預報又說明天有雪 然後打著寶可夢突然想:有沒有雷雪
查了一下發現真的有還是最罕見的天候之一。。。那還蠻期待的 雖然大概率不會是

隨便搜搜看到米拉操海林 立刻來了

其實毛象站點還蠻多的選這個就是因為,,,,,喜歡茶碼這個名字而已

給我的黑歷史一個網絡墳場!(石墨難道不算嗎

显示全部对话

不回fo也行不如說別回fo 這裡充斥著本人的黑歷史啊、、、(那你還發

茶碼居然限字是5000
那可以搬點 啊 弱智東西了

茶碼竟然還是。。舊版頁面
令人感動!

茶码

茶码: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