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没有“文学的理想”这种东西，这一定是一个文学工作者而不是作家出说来的词汇。文学就是一只眼睛，一只透过它能够看破所有“脂正浓，粉正香”的天眼。文学本身，就是一种理想的状态和境界，它本身是终极的，不追求终极。正是因为作家以与众不同的眼光在追逐描摹着这个世界，所以我们说作家是创造了the world而不是the book。没有群众的文学这种东西，只有the bestseller——市场角逐中的优胜者。所以凡是打着群众的大众的文艺的文艺，跟文艺只会渐行渐远。《红色娘子军》可以在全世界的任何一个剧院上演，可以在芭蕾技巧技术上臻于化境无可挑剔，可以找到当代的所有权威为它的艺术性背书做注，但它注定是要被人遗忘的作品。这里面最艺术的部分是什么，是特殊时期只有这部剧是唯一的娱乐时，那个传奇的女主角传奇的三连跳三抬腿，是很多男人的性启蒙。唯在这一刻，这个作品是艺术的，文学的，它让人们忘却了本能以外的所有立场，支配了现实的所有因素。